【文武生】女消防隊長轉投虎度門反串翩翩小生 創立劇團為粵劇傳承推廣出力
發布時間： 2022/11/24 11:56
最後更新： 2022/11/29 11:40
▲ 李曄以「文華」藝名擔任文武生，在台上英姿颯颯的她，曾是香港第八位女消防隊長。
有些人天生遇難愈強，愛自我挑戰，為了實現理想，就算要赴湯蹈火也甘之如飴，天馬菁莪粵劇團團長李曄是其中表表者。李曄以「文華」藝名擔任文武生，在台上英姿颯颯的她，曾是香港第8位女消防隊長。
她坦言，這份工作讓自己不只在舞台上跨越性別的虎度門，演繹到男性的英偉瀟灑，還令她矢志在「坤生」藝術方面，繼續發揚光大。
戲曲世界中有所謂的「乾旦坤生」，乾旦是指男生扮演女性角色，坤生是指女生扮演男性角色。
文華解釋：「乾旦坤生的出現，本源自男女不能同班演出的年代，但因為前輩藝術家的精心塑造，形成了各家各派的特色。乾旦尤為出名的有京劇四大名旦（梅蘭芳、程硯秋、尚小雲和荀慧生），而粵劇中有『萬能泰斗』之稱的薛覺先也曾扮演過四大美人。至於坤生藝術家則有京劇著名的楊小樓，而粵劇名伶任劍輝更達到雌雄莫辨的境界，堪稱為坤生的代表人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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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現理想成立劇團
眼前的可人兒為何會愛上當坤生？她說要由小時候說起……
因着文華父母是戲行中人，她自小耳濡目染下，對各類戲曲深感興趣，尤其是粵劇。「小時會常跟着雙親到內地工作，從而觀賞到各地劇團的表演。到唸書後又特別鍾情中國文學、詩詞歌賦，所以便選了中文大學的中國語言及文學系，愈讀愈有興趣。」她笑道。
起初文華沒有想過從事台前表演，她醉心劇本寫作和幕後策劃。「那時幫媽媽的劇團整理劇本，『散收收』的沒甚麼系統可言，而且又發覺每個劇團的部門又各自為政，更遑論有效益的管理了，因此我覺得劇行都是時候注入新的改革。」
正好那時香港演藝學院首次開辦戲曲文憑課程，她便辭去中學教師一職後入讀。「我想在這方面發展，便需要有專業的訓練，向前輩們學習更多相關的知識，汲取他們的寶貴經驗。」
除此之外，她明言為了要實現理想，便在2000年時成立天馬菁莪粵劇團，最先負責編劇、舞台設計、燈光音響等。她提到粵劇屬於大鑼大鼓，以梆黃為主的大劇種。
唱腔方面生旦的音程有8度之差，本質上要跨性別演出並非易事。粵劇乾旦首要有一副好嗓門，而坤生也要具備女中低音的聲帶條件，才能應付粵劇唱腔要求。「有趣的是那時我因為教書的緣故，令到聲帶生了瘜肉，要練習低音而成平喉，所以便引發了我有心向坤生方面的發展。」
領袖訓練的經歷
不過，要在香港營運一個粵劇團也非易事，她需要有份正職去負擔劇團的日常開支。她笑謂：「那時正值金融風暴後，整體經濟不佳。想到做政府工薪高糧準，但又要有多些時間讓我可兼顧到劇團，於是想到做消防。」
文華說那時的訓練經歷並不好受，自己文科出身，對理科或工科完全沒有底子。「先是體能，雖說我有中國舞底和愛跑步，但消防員的密集式體能訓練，實在連男性都會叫苦連天。加上每周都會有不同科目的測驗，若不及格，需重新再來。唸法律條例算好，因為死背便成。但要對着一大堆零件、化學、機械等名詞如何應用，簡直苦不堪言。」
但憑藉她堅毅不屈的精神，終能闖關，成為全港第八位女消防隊長。
說到難忘經歷她說：「好像是2007年聖誕節前兩周，跑馬地電車站附近新建的大廈外棚起火。我是寶馬山升降台指揮，跨區到現場做總指揮，當時在場的車分別來自寶馬山、銅鑼灣、灣仔，不是熟悉的隊友。而上到樓發現樓上的臨時消防泵壞了，無法泵水上樓。我決定借隔離樓的消防栓，丟喉過來接駁救火，由於交通繁忙，還要安排鋼梯位置。那次沒人受傷，現場也沒有出現任何混亂，這是我做現場總指揮最印象深刻的一次。」
普及觀眾年齡層
正是有着這些指揮若定的訓練體驗，用於她日後舞台上的坤生角色，使她具有男性特有的領袖氣慨。「每次演繹不同的角色時，我對自己的要求都要在唱、做、唸、打時說服到觀眾，觸動到他們，這是一種藝術的呈現，而不光是形式上或裝扮上的坤生而已。」
問她為何對粵劇情深如此？她笑言這問題亦自問了無數次，就是不能解釋：「整個舞台，無論做台前或幕後，我都一樣的喜歡，又實在比較不來。」
她續指：「我說過粵劇要與時並進，所以創作的劇本盡量保持在3小時左右，又首設簡化粵劇過場時間，甚至不落幕過場，當初都受到一些前輩的反對，說怎能不給演員休息片刻。但要加快整齣劇的節奏感，讓觀眾能更專注地看戲，這些改革是需要的。」
她認為粵劇需要傳承，普及觀眾年齡層，亦有需要創作一些具本土特色元素的劇本，因此當她辭去消防工作後，便返回教學崗位。
現在她是聖保祿學校的茗藝科（戲曲賞析）老師，負責中一和中二級必修的戲曲文化教育課，也是該校的英國Business and Technology Education Council（BTEC）Level 3 Certificate in Performing Arts（粵劇課程）導師，希望為傳承粵劇出一分力。
記者：郭秀芳
